聖母峰EBC紀行(八)山深不知處－旅人的天空

聖母峰紀行

（八）山深不知處 Phriche–Phortse

從羅布奇到Phriche算是下坡路了，不是那樣的氣喘吁吁，但走在四圍都是高巖的山谷中，寒風凜凜吹來，穿再多的衣服，戴再多的面罩也擋不住迎面襲來的狂飆。

Phriche有陣容最齊整的旅店，甚至還有醫院。我們的lodge照例又是在最高處，偌大的店中空蕩蕩的，清早出得門來，無須多攀爬，就進入了空闊的大山中。這樣的眾山拱繞，潔白莊嚴聳入雲霄的聖殿，若不是你拚卻一身的疲憊困頓，又豈能輕易地睜眼目睹？

在Shomare吃過午飯後就沿著山崖邊行，往Phortse而去，目的地僅有3810公尺，是個令人樂觀的數字。途經潘波奇，這個在叢山峻嶺中的村莊規模不小，有喇嘛廟也有學校，只要不經意地抬頭，隨處可見聖母峰、洛子峰、阿瑪達布蘭…的形影，這是個眾神眷顧的地方，然而我們終究只是過客，腳步不曾停留，繼續往波茲而去…

群山漸行漸遠，人蹤愈益杳然，只剩下眼前腳下一片焦褐荒蕪的山崖。山徑是在傾斜的山體中鑿出寬不盈尺的小路，遇到強風襲擊時，沒有任何遮蔽物，怕是連匍匐在懸崖上的荊棘都無法伸出援手抓你一把！不是說海拔下降嗎？怎麼有這許多上坡，一坡又一坡，再一坡，不是說不去Gokyo了嗎？怎麼還要應個卯到波茲？表示一下確曾想過要去Gokyo嗎？我實在忍不住抱怨了…

下午三點多鐘，聖母峰群被雲霧籠罩，阿瑪達布蘭也僅剩昂揚的頭部，天波奇在峽谷前方，看來還在我們所在地下方。不是說波茲與天波奇同高嗎？為何路還一直往上爬？突然幾個迴旋的急降坡，石階上滿佈沙土和破碎的石塊，「哈哈！下了這個坡就都是平路和下坡路了！」夥伴高興地宣稱，「搞不好等一下又有上坡路呢！」我則不置可否…

不好了，真的又是上坡路，我那可憐的受盡折磨的雙腳再也動彈不得，這條路一直在盤山而行，走了五、六個小時，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山谷，現在遠處的山也都隱入雲翳裏了，波茲依然影蹤全無。早已習慣了鼻水混合口水在面罩裏蒸發的氣味，每走一步就得吸一次鼻涕，唉！真是苦呀！又是一串的上坡！但不走是不行的，天色馬上轉黑，夜黑風急，無法想像在這山路上會有什麼遭遇？